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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7章 绑票的祖师爷被绑票(本章免费)
几乎每个人都这么想:在上海,敢跟黄金荣扳斤两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不用说三天,就是三年,也没人能把黄金荣怎么样。
结果,三天不到,黄金荣就跌了个大跟头。
第二天上午11点多钟,精疲力竭的杜月笙从睡梦中睁开了双眼。
他看了看身边的沈月英,她睡得很沉。已经有好几年了,确切地说是从杜月笙得知阿桂的死因之后,他就很少仔细地看沈月英一眼。他发现沈月英身上具有一种让他十分熟悉的气质,这种气质他在林桂生身上曾经体会过。杜月笙觉得,沈月英和林桂生都属于同一类女人: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她们就会不遗余力地攫取权力、控制男人。而这却让杜月笙害怕。
和黄金荣不同,杜月笙不需要那种可以为他料理一切的女人,他需要帮手,但他绝不会把一件事完全交给某个人去办。他不具备黄金荣那种乐得轻闲、万事不操心的素质。林桂生那样的女人对黄金荣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但给杜月笙的感觉却是一种威胁。
想到黄金荣,杜月笙不由得又是一阵烦乱,那张肥大的麻脸,曾几何时是杜月笙全部思想和行动的中心,他对黄金荣感恩戴德,因为是黄金荣把他从“水果月生”提拔到“杜老板”的地位。在很长一段时间办,每当想到自己身后一座偌大的黄公馆,有一个声威赫赫的黄金荣,杜月笙就觉得腰杆陡然硬了起来。那时,杜月笙觉得自己能在黄金荣手下做事,真是自己的造化。
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同样是人,为什么杜月笙就注定了要一辈子看着黄金荣的眼色行事?尤其是杜月笙自己也一呼百应,侍卫环身的时候,依然在黄金荣面前点头哈腰,就让他心里受不了了。昨天,在高桥镇,杜月笙又亲耳听到自己在上海人眼中只不过是个发了迹的手下人而已,一想到在上海人仰视自己的同时,背后还有一个更耀眼的黄金荣,杜月笙就寝食难安。
经过昨天一整夜的发泄,杜月笙的头脑反而清醒了许多,他仰望着天花板,脑子飞快地旋转着。
黄金荣现在声势,有一半是像自己这样的门生开创出来的,而门生们财运亨通,多一半也是借了黄金荣的金字招牌,在法租界里通行无阻,才能有今天。只要自己还想借法租界发财,就不能和黄金荣闹翻。最聪明的办法,莫过于借黄金荣的力量为自己铺好垫脚石,等待着一步登天的机会。当然,这等待将是漫长而痛苦的。
现在,杜月笙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全上海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杜月笙比黄金荣更有办法,看着黄金荣求到杜月笙的机会—这需要等待,他可以等,也必须等。
杜月笙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他看到自己正端坐在上海滩教父的位置上,接受无数门生的膜拜。“教父”这个名字,还是有一次他和黄金荣一起跟虞恰卿玩牌时,虞给卿提起的。他说在国外,各帮的门徒都把自己的老头子称为是“教父”,看成既是自己的父亲,又是天神一般。当时,黄金荣哈哈大笑,说听不懂这种新名词,他只想当黄金荣。在一旁的杜月笙却立刻记住了这个名词:你黄金荣不当,我来当。那个就会咧着嘴傻笑的麻脸,成不了大气候!
笑声把四肢酸懒的沈月英从梦中惊醒,她低声嘟嚷着,咒骂着杜月笙不知道疼人,一面翻过身去背朝着杜月笙睡了过去。
床头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杜月笙心里一惊,他知道,除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电话是不会打到这里来的。可是,杜月笙今天什么也不想听,就让它响着吧。他抓过一只枕头砸在了电话机上。
电话铃声执著地响着。
杜月笙低低地咒骂着,慢腾腾地披上睡衣,走到床前,抓起电话就是一阵咒骂。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带着点哭腔的声音:“月笙,你赶紧过来一趟,你师父他出事了……”
是林桂生。
等杜月笙驱车赶到黄公馆,立刻看也这里气氛不对。往日洞开的大铁门紧紧关闭,平时那些总是带着熟练的笑容和看不起人的优越感的护院、仆从,今天也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似的一脸严肃。那些在黄家待了多年的仆人,见了杜月笙想要笑着打个招呼,表情却僵硬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杜月笙不及细问,迈大步走向黄金荣平时议事的密室,此刻,张啸林和林桂生正在里面焦急万分地等待着杜月笙的到来。
刚一进屋,林桂生和张啸林几乎同时站起来,忙着向杜月笙述说这场灾难。还是火爆性子的张啸林嗓门大,一见杜月笙,扯着嗓子就嚷了起来:“月笙,金荣让人绑了票了!”杜月笙一听,就知道张啸林有点急晕了:张啸林是青帮“大”字辈的人物,杜月笙按说得叫张啸林一声“张爷叔”,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师父”,现在张啸林一见他就“金荣”“金荣”的,看来是急昏了头。
林桂生相比之下还显得镇定一些,但也有些乱了方寸。等张啸林直着脖子吵吵了一通之后,林桂生也从头到尾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杜月笙听。杜月笙不听则已,听完林桂生的叙述,虽然自己来时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
黄金荣的的确确是被人绑架了。
事情还得从露兰春身上说起。
在20年代初期,露兰春可称是一代名伶。1898年露兰春出生在山东,8岁那年开绸缎庄的父亲病故,母亲带着她流落京津,后来改嫁给一个扬州人,随后,继父让她学唱京剧,取了艺名露兰春。
露兰春专工唱做兼并的老生戏,14岁时就在天津成名,一炮而红。再过了几年,露兰春已经是文武并擅的著名坤伶了。
黄金荣在上海有一家“共舞台”,所谓共舞台其实就是男女演员同台,“共同”演戏,这在共舞台创建之初,这也可算一项创新举措,加上黄金荣的势力,共舞台的戏唱得红红火火。很快,黄金荣进一步插手梨园,成为上海的戏霸。这样一来,但凡是来沪演出的京剧艺人,如果不拜过黄金荣,任凭你是多大的“角儿”,演得多好,到头来也只有垂头丧气地卷铺盖走人。许多京津两地的名角,来上海演出时为求自保,都曾给黄金荣递过帖子。黄金荣也借这层关系,找了不少名演员在共舞台献艺,共舞台的名声也随之增长。
露兰春就是应共舞台之邀,来上海演出的。
黄金荣一眼就看上了这个扮相俊雅、风流倜傥的女老生。在黄金荣的授意下,露兰春头三天的打炮戏大获成功,竟然场场爆满。黄金荣手下的一帮帮人谁也不傻,早就看出老头子对这个新来的露兰春别有用心,为讨好黄金荣,私底下早就活动开了。
三天打炮戏之后,共舞台摆酒设宴庆贺露兰春演出成功,露兰春自然要来赴宴,而黄金荣也以共舞台后台老板的身份参加了宴会。
酒宴上,黄金荣的徒子徒孙们向露兰春频频劝酒,极尽吹捧之能事,说得露兰春粉面含春,比平时更添了十二分的娇艳。早就心怀鬼胎的黄金荣,此时看着艳若桃花的露兰春。早已心急火燎地按捺不住了。借着劝酒布菜的机会,黄金荣几次捏了露兰春的手背一下。露兰春知道黄金荣在上海滩的势力,不便发作,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忍气吞声。
看着酒喝到了一定程度,黄金荣向共舞台前台经理张善琨使了个脸色,张善琨走到露兰春身后,伏身把黄金荣的意思告诉了露兰春,说得她满面通红。露兰春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黄金荣,他正腆着一张麻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露兰春不由一阵恶心,她勉强支持着吃完了这顿饭,找个机会溜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黄金荣本以为玩一个露兰春费不了什么事,那么多正当红的女伶,他黄金荣历来是雁过拔毛,露兰春能不就范吗?这样一想,再联想起露兰春在台上的风姿飒爽,黄金荣非得要把露兰春弄到手不可。
几天后,晚上的戏唱完,黄金荣把露兰春堵在了后台的化装间里。
露兰春就这么跟了黄金荣。
强占了露兰春之后,黄金荣乐不可支。他见多了,也尝惯了南国风韵的女人,但北国的姑娘别有一种味道,竟让黄麻皮这个风月老手神魂颠倒了。原来,黄金荣在外面拈花惹草,还都背着林桂生的耳目,生怕让她知道,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黄金荣越来越明目张胆了,顶多是给林桂生留个面子,不把情人带上门就是了。特别是有了露兰春之后,黄金荣乐不思蜀,有时干脆在外面过夜,这可是过去从来也没有过的事。
可能是管了丈夫一辈子实在太累了,也可能是年纪大了没那份心气去操这个心,总之,林桂生并没有太明显地干涉老头子和露兰春的事情。可是,黄金荣根本没买林桂生的这个账,后来索性天天夜里留在露兰春那里不回来了。
黄金荣不回家,对杜月笙而言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杜月笙在黄公馆逗留的时间比过去长了,桂生姐对此也很满意。从杜月笙结婚之后,林桂生这里他已经不常走动了,偶尔来了,也是被师父叫来商量事情。这段时间,杜月笙和林桂生见面还是那么亲热,但比起杜月笙结婚前在黄府当差时,已经差了许多。
现在,杜月笙开始厌倦沈月英,他原来就不是那种能长时间同一个女人鬼混的男人,这时又正赶上林桂生为露兰春的事顿足捶胸,杜月笙可以说出现得恰到好处。杜月笙似乎永远对林桂生保持着一种新鲜感,和杜月笙见过的无数女人比起来,林桂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那些女人,杜月笙要不了多久就会心生厌倦,可林桂生总让他觉得饶有兴致,对此,杜月笙在心里不知暗自嘲骂过黄金荣多少次,笑黄金荣不懂得欣赏,只不过是个草包饭袋。
杜月笙对林桂生的兴趣,还有另一个深层的无法明言的原因。每当他和林桂生一起在黄金荣的那张大号睡榻上时,他就有一种痛快淋漓的感受:黄金荣的房间、黄金荣的女人,他现在惟一缺少的,就是黄金荣的地位了。而杜月笙始终相信,他一定会拥有高出黄金荣的地位和权势。
可是,当黄金荣真的一天到晚泡在那个戏子身边时,林桂生当初醋海滔天的劲儿又上来了:给黄麻皮一点儿面子,他就蹬鼻子上脸,也太没眼色了。
林桂生拉上一帮姐妹,直奔黄金荣藏娇的“金屋”,幸而有人想讨黄金荣一个好,把消息悄悄走漏给了露兰春,吓得她赶紧躲了起来,这边露兰春刚刚逃掉,那边林桂生已经带着人来了。眼看着人去楼空,林桂生一腔无名火无处发泄,又见黄金荣把这里布置得富丽堂皇,林桂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声令下,手下人一齐上阵,把房子里的家具什物一概砸个稀烂,才气呼呼地打道回府。
黄金荣当然知道这是谁干的,但自己理亏,更不愿意再平空生事,于是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又另找了一处房子,重新把露兰春安顿下来,继续“藏娇”。
其实,最苦的还是露兰春。
白天,露兰春按着戏码上的戏一出接着一出地演,因为这时的露兰春已经兼演文武老生,所以一天的戏下来,直累得腰酸臂疼。而每天晚上,黄金荣又一定会到她的床上来。这样白天晚上连轴转,很快,露兰春就支持不住了。
这边,林桂生则在心里一遍遍地咒骂着黄麻皮不得好报。和多数丈夫有外遇的女人不同,林桂生把怨恨更多的发在自己丈夫一边,而不是去一味诅咒那个女人。不过,林桂生万万没有想到,从不信报应的她,这些天来的咒骂居然应验了:不知睡过多少大姑娘的黄金荣,真就为露兰春跌了个大跟头,而且,跌得难以想像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