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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婧和王夏侯想的差不多，估计崇寰肯定要敲打敲打她。
三人来到紫霄殿后院一处偏房，崇寰挥挥手，将左右弟子都给屏退。
房中燃着犀木香，缭缭绕绕。闻婧双手交握，愣愣地看着那香烟袅袅，往房顶飘散。
良久，崇寰才幽然叹了口气。
一剑寒身躯站直了些，仰起头，率先道：“师父，弟子不孝，教你失望了。”
“是吗？我看你乐在其中。”
崇寰站在台阶之上，漠然瞥他，语气讽刺。
一剑寒表情平静，出乎意料地点了下头：“能与阿婧在一起，弟子也确实感到高兴。”
在默默装鸵鸟的闻婧：“……”
崇寰快被一剑寒气笑了，从没想过，他那守礼教尊师长的乖徒弟会这样跟他说话。吵架算不上，抬杠也不是，但偏偏让人听了不舒服。
“你知不知自己错哪儿了？”
一剑寒皱眉，认真答道：“杀了宝蟾真人。”
崇寰忍住一脚踢翻桌子的怒意，咬牙道：“谁跟你说这个！百里霆趁我不备，偷走三清仙宗金刚圈，他是死是活，为师并不关心！”说完这句，崇寰的心绪才稍稍平复。
“你错在擅自离开宗门，还故意隐藏踪迹！和这个……”崇寰抬手指着闻婧，一时间不知道称呼她什么才好，“怎么？你难道还想学那风月话本里的故事，跟人私奔吗？堂堂三清仙宗少宗主，做出这等糊涂事，也不怕被别门耻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剑寒寻闻婧而去，久而久之，便被传一剑寒被妖女勾了魂儿，为此背叛师门。
崇寰急得团团转，他找不到一剑寒，只能疯狂辟谣闻婧不是妖女，哪个门派嚼舌根，第二天妥妥的被他一顿训斥。
崇寰看似站在蓬莱之巅，但他仍是肉骨凡胎，和普通老父亲没什么两样，护犊子，容不得谁说一剑寒半句不好。
得知百里霆企图杀害一剑寒，一剑寒和闻婧还跌落山崖，生死未卜，他又急又怒，差点直接一剑刺死百里霆，两个长老齐齐劝慰，才把他给劝住，只是将百里霆在三清仙宗软禁。
没曾想，百里霆趁守卫不备，逃出来不说，还偷走了秘宝金刚圈，服用了提升修为的丹药，直接找红雁风打架。好在闻婧等人及时赶到，不然崇寰从三清仙宗赶到，红雁风也死了个透透的。
闻婧一直没有说话，可这时，却忍不住抬头辩驳：“崇寰真人，我并不认为一剑寒与我在一起，就是糊涂事。”
崇寰冷哼，一甩衣袖：“怎说？”
“我们情投意合，两厢情愿。再者，也没有私奔，只是被百里霆逼迫，跳下山崖躲避。”闻婧语气一顿，“如今我们这不是站在你面前了吗？”
如果可以的话，以她和一剑寒的实力，根本不用来三清仙宗，崇寰也找不到他们。
崇寰脸色微微发青：“你还有理了？”
不知为何，闻婧看到崇寰这样子有些好笑，她低头抿了抿嘴唇，柔声说：“也不算有理吧，但比你真人你，还是要好些。”崇寰正要发怒，就听闻婧用她那温温柔柔的语气继续说，“你封印了一剑寒的私人物品，让他不知道自己失忆，于我来说，是否太不公平？”
崇寰脸色更青了。
他斜了眼一剑寒，莫名心虚。
“但我不怪真人。”
闻婧话锋一转，抬起眼眸，定定的与崇寰对视：“因为我知道，真人也是为一剑寒好。只有斩断过去，才能重新开始。”
她这番话，让崇寰想到了不久前，面前女子坚定的跟随他前往淬骨寒潭的模样。
那时候，闻婧的眼眸黑白分明，也像今日坚定。
崇寰铁青的脸色，瞬间就缓和了。
只有他知道，闻婧是受了多大的苦楚，才解开了同命咒。崇寰虽然修道，但他不承认自己是个彻底的好人，为了发扬三清仙宗，他也有私心想跟百里霆合作，两大宗门联姻，从百里霆那里得知红雁风宝藏下落，等等等等……但崇寰也有底线。
那就是他的爱徒，一剑寒。
崇寰没有孩子，在他心中，一剑寒就是他的亲生儿子，是要继承他所有衣钵的人。
从小到大，一剑寒也没有让他失望，百里霆如果不是要杀一剑寒，崇寰也不会与他决裂的这般分明。
“师父，你的苦心，弟子都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