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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官小雨独自和一只鬼魂相处一夜。另一边朱门大院内，主人卧房里传来阵阵的咳声。
门外小厮手执放着药的托盘推门进屋。屋内浓重的药草味儿弥漫整个房间，伴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声，小心翼翼的将托盘放下便转身离开屋子，同时顺手将房门关上，隔绝了屋内浓厚的药味儿守在门口。将房间留给屋内的两个人。
屋内，床上靠着的削瘦苍白男子正掩唇闷咳，清瘦的身体不断的抖动，好像随时要从床上倒下来一般。在床头站着的青衫男子好似司空见惯了一般，没有出手的打算。直到一阵咳声暂歇，他才转身倒了杯水递过去。
床上的男人接过水饮了两口便顺手放在床榻边的小案上转向青衫男子，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请不要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步琰。”
名唤步琰的男子闻言扬了扬眉，横了他一眼，“不要别人同情，你就顾着点自己的身体。自个儿身体怎么样，用的我说吗？明知危险为什么还要跟去。万一我收拾不了何九，你就等着死吧。赫连将军，请问你还有几个命足够你这般折腾？”
说到最后步琰的情绪有些激动。床上靠坐的男人年少便功名远扬，年仅二十五岁便凭借自己的实力坐上了镇远将军一职，平藩乱打匪寇。谁人不道威远将军赫连玺，文武双全，纵横沙场，立下的功勋不计其数。谁能想到，如今被遣至此，每日有大半日子都需要在床上度日的男子竟然是昔日威武勇猛的威远将军。
反观被说教的男人则无谓凝注他，“步琰，你无需生气。皇上派你跟来也不过是想要确认我是否真的快要死了。倘若我早些日子死了，你也早解脱。你应当高兴才是。”
“赫连玺！”步琰喝道。
见他生气，赫连玺轻声点道，“好了好了。你是堂堂国师的亲传弟子，怎可这般易怒。”
“你……”
“说正事吧。何九招惹的是……那些东西吗？”赫连玺对此很好奇，他是一直都知道步琰和国师学了不少玄学异能之事，而且他能看到有些他们平凡人看不到的东西。但贩卖尸体这件事他也差人查了很久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今日如果不是何九已死，他还想问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做的。
步琰并不打算多说，“何九在五年前就开始靠卖死尸给人来赚钱，早些年有仗打的时候死人自然是源源不断，他在战场上卖出去的不一定全部是死人，为了达到买家的要求，他自然做了不少孽。如今你被贬到此，他没了赚钱的法子，只能依靠一路来去偷去尸体去卖。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心中怨气难消，这一次，何九不过自食恶果。”怨鬼缠身，早晚要吞噬他。他杀了何九，也算是给了何九解脱。
赫连玺点点头，“朝廷派发给你将士的安抚金也被他们吞了。”
“是啊，人比鬼还可怕，为了赚钱竟然……”步琰不禁叹息。
赫连玺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步琰瞧了他一眼，话锋一转好奇道，“不过，在我们赶到之前，何九竟然没动手伤人，确实奇怪。”
“你是说……”
“你还记得那个义庄的小姑娘吗？”
“被何九劫持的那个。怎么，她也参与其中了？”他记得她好像只有十几岁吧，何九做这事已经有五年有余，她那么小……
“不是。我发现她和别人有些不同——”可是不应该的，如果没有开过天眼，她应当是看不到的。所以，他当时才会对隐身在屋内的那只魂魄说了那句话。
不同，有什么不同？
赫连玺努力回想也没想出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何九的事终于了结。于他于之前枉死的那些将士，赫连玺心中也有一丝宽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