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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可而止,什么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否则就不好收场了。既然她已道歉,而自己又不是真心想和她吵架,银龙心里提醒自己是该让步的时候了。
为了营救静如,尽管内心里很矛盾,也必须按他事先想好的计划一步一步的执行。
他没有说话,回答她的是行动。银龙轻轻地从她怀里把手抽出来,从她身后抱住她的肩,稍一用力,就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此时,如果有路过人经过,一定会说,这是一对热恋中情人。然而,对于两人,却都在体会着同床异梦的滋味。
“其实,我想象过你在狱里受过的苦,我怕你伤心,也从未敢问起过你,事情已过去这么久了,你该从那痛苦中走出来了,让我们好好地从头开始好吗?”望着眼前的大海,银龙把心中准备好的词背给她。
“我何尝不想从痛苦中走出来呢?而且,我也知道,因为我这样也会给你带来了痛苦。这几天,我一直在反思,在内疚,更在矛盾。不过,我终于想通了,觉得不该再向你隐瞒了,这也是我今天为什么叫你出来的原因!”
银龙心里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会编出一个怎样的故事给自己听?
“我知道,我自出狱后,对你,对我的父亲亏欠的太多,让你们为我操了太多的心。我也想摆脱这种痛苦,可是,又谈何容易呢?这种痛苦,无法对任何人提起,只能压在我心底,我都担心说不定那一天自己会被压跨!”
隐约地,银龙感觉到她开始设一个局,而这个局的开始就是用情感这条线索开篇,然后再一步步让自己走进局里。
银龙没说话,静静地等着她要布的局。然而,她下边的话,让银龙的内心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在心里,他都开始佩服这个女人的设局能力。当然,从此刻开始,他也就更加提防这个绝非等闲之辈的对手了。
“知道我为什么被放出来吗?其实,我策划组织为锦城原国民党驻军募集经费活动,以及后来那笔款项用于购买军火的事实,日本宪兵队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我知道,我已是没有再活着出来的希望。然而,他们却没杀我,想利用我在锦城人民心中的影响力,让我发表亲善日本的文章,把我塑成一个中日亲善的榜样。你知道,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我怎么能去做,就是死,我也不会去做。”
“然而,当我知道另一件事情后,我却不得不低头了。我父亲私下鼓动、支持仁受医院的反日组织,也被他们发现了,包括我父亲和他的几个学生,都参与了其中。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不仅我,连我的父亲和她的几个学生,没有一个能活命。你知道,我从小就没妈,我和父亲的感情有多深,我怎能看着父亲送命?怪我没骨气,最后我让步了,他们才放我出来。”
“出来后,我没办法,只能私下里帮日本人做事,从此时,一种犯罪感开始在心头集聚,整日压在我心中让我无法自拔,也让我的人格发生了一定的扭曲。这就是我为什么常常表现出双重人格原因。我知道,虽然你不说,但你心里一定有了这个结论。这不仅伤害了我父亲,也伤害到了你,其实,我好几次想到自杀,但为了父亲,还有你,我下不了这个决心。”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银龙想到她会设局,竟没想到,她用的是这种方式,而且,竟如此大胆承认她在帮日本人做事。
之前,银龙考虑好的以静制动的应对方案中,再让他列出十种可能,他也绝想到她今天采取了先发制人的策略。
她太可怕了,本能的,银龙眼神里流落出惊恐和慌乱,这瞬间也被千代子看在眼里,至此,她已确认,她的局设的很意外也很成功,已经牢牢地牵着银龙进入局中。
“你先别急,等我说完。”见银龙有张嘴的意思,她先挡住了银龙开口,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做出这样人所不耻的事,你会唾弃我,看不起我,甚至憎恨我,这些,我都想过了,知道我也再不值得你去爱了。也许,今天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最后一次,但今天我来这里,是还想告诉你另一件事。说完这件事,我也就解脱了,至于以后还有没有缘和你在一起,我不再奢求什么。”
“也许你有所察觉,也许你还被蒙在鼓里,但一个事实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已被日本宪兵队盯上了!”
吃惊的眼神里掺杂着恐惧,紧皱的眉头上,每一条皱纹都拧成了一个问号,这就是银龙当时的表情。
用这样的表情,掩饰的是他在脑子里加速的思考,她这么做的目地很显然就是想令自己意想不到,从而没有任何准备地去回应。这样,她可以从自己的反应中寻找破绽,我该如何做出回应?
面对这样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银龙明白,如果一着应对有误,很可能陷入全盘的背动,怎么办?
他又一次想到了瘸狼,也不知为什么,每每到了身临绝境时,他总会想到瘸狼。这一次,也不例外。
对,我要做那只瘸狼,不仅要有瘸狼的狠,同样要有瘸狼的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