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苏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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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四肢无力，头昏昏沉沉的。依稀只记得当时水啸天阴谋败露后欲行刺凌澈我替他挡了那一刀。想到这里，我不觉一惊，凌澈，凌澈他有没有受伤？我想起身，但只觉全身像被磨盘碾过一样，使不出一丝力气。我张口欲呼唤翡翠，才发觉喉咙又干又涩，嘶哑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的这番动作虽不大，却引来身边一阵异动。我艰难得侧转头，才发现身旁躺着的凌澈。他又惊又喜得看着我，不敢置信般轻轻抚了一下我的脸：“心……心月！”我勉强冲他微微一笑。凌澈似乎是想将我搂进怀里却又怕弄伤我，声音颤抖着：“醒了，醒了就好！”他僵硬的看了我一会，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俯身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呢喃道：“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以为……我以为……”一滴温热的泪珠掉进我干涸的眼睛里，引得我眼中一片酸涩。这是我第二次见凌澈落泪，上次是因此江南动乱百姓不理解他，这次，这次是为了我吗？如果是，那就算是挡刀时为他死了，我也无憾了！
我努力睁大千钧重的眼睛细细得打量他，想将他此刻的模样深深铭记在心里。才短短三天时间，凌澈憔悴了不少。原本墨玉般亮澈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眶下面一大片乌青。原本光洁如玉的下颌布满细细密密的胡渣。我不禁心疼得想碰触他的脸，却始终没力气抬起如灌铅般重的手。凌澈见到我眼底的疼惜，仿佛心有灵犀般轻轻执起我的右手，用我的掌心细细摩挲着他的脸：“月儿！不要，不要再吓我了！”感受到掌心下的温润，我不由心中一片酸涩，一滴泪珠缓缓滑出眼眶，氤入鬓角之中，我的心仿佛在冰火两重天里备受煎熬。
过了好一会，凌澈摩挲了下我干裂的嘴唇，充满怜惜得轻声问：“要不要喝水？”我轻轻眨了眨眼睛。凌澈低低一笑，起身倒了盏茶水放在塌旁案桌上。小心得将我从塌上扶起来，轻轻环住我的腰身将我放置在他的胸口。然后拿起茶盏试了试水温，小心翼翼得递到我嘴边。我低头啜了一口，由于喉头过于干涩一时无法接受茶水，不觉被呛得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咳嗽才停止，我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偎在凌澈怀里再也动弹不得。
凌澈心疼得看了眼咳得面红耳赤的我，拿过茶盏啜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缓缓侧身吻住我干涩的唇，一点一点将口里的水慢慢度进我口里。我面色一红，羞涩得看了他一眼却一头撞进凌澈深深自责和愧疚的眼底。我慢慢咽下他度给我的水，凝望着他眼底的深情，一时之间竟是痴了。
凌澈一口一口将茶盏里的水喂我喝尽了，才啄了啄我逐渐有点血色的嫣唇：“再休息会儿？”我看着他眼窝的淤青，干涩得应道：“好！”我昏迷的这三天里，想必他也没能好好休息。听着他安慰的心跳声，在他温暖的怀里，我不知不觉又沉沉睡着。
再次醒来已是黄昏，凌澈喂了我些清粥后，又准备陪我躺会。有点恢复的我不由出声：“皇上！”声音如同破锣般嘶哑：“水啸天的案子还等着你去审讯！”凌澈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我嫣然一笑。他看到我坚定地眼神后只得细细嘱咐翡翠好好照料我后，终于依依不舍得离开。
凌澈走后，翡翠满眼通红得细叙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才知道，水啸天阴谋败露后余党一网打尽。太后气怒攻心已经病倒，安王也在府邸闭门不出。当听到水夫人“离奇失踪”的消息时，我不禁松了口气。师兄他，应该已经把姨妈带出京城与水心月母女相聚了吧！
正在遥想她母女二人重逢的欣喜，李嬷嬷神色复杂得走进来，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小姐，安王求见！”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并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回避一下。
凌祈神色木然得走进来，在我床榻旁坐下，眼一瞬不眨得看着我，仿佛想看透我的灵魂，我不由虚心得低下了头。
“她在哪？”正当我以为陷入僵局之时，凌澈忽然冷梆梆得抛出一句。
“什么？”我惊诧得望着他，不由心中一紧。
凌祈挑起一个讥讽的笑，微微桃花眼里尽是嘲笑：“本王说，水心月在哪？”
我低头沉默了一会，知道他已经看出我不是他昔日的爱侣水心月，忍不住问道：“你，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的？”
凌祈仿佛自言自语般陷入回忆：“心月她，心月她怎么会武功？我当初想教他几招防身，她不是推说肚子疼就是假装头痛，怎么也不肯学！况且，她，她怎么会那么快移情别恋！”
“那你为什么还要冒险救我？”
凌祈冷冷得看着我：“不救你，本王怎么知道心月在哪？”
我犹疑了一下，还是锊下左手上戴着不曾离身的金钏递给他：“你拿着这个区江南的永康王朝找方惟忠，他自会告知你水心月的下落。”
凌祈珍而重之得将金钏收入怀中，感激得看了我一眼，肯定的说：“你是方惟忠的二女儿方皓月！”看到我惊诧的眼神，续道：“听说方惟忠的二女儿自六岁后就再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现在你在这里，我猜想，当初方惟忠是想让你以宫女身份入宫的。但是，碰巧心月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加上她从小被指定会皇兄的皇后，你们才想出这招偷龙转凤的，对不对？”
我默默点了点头：“当时，心月听说太后已经拟旨举办她和皇上的大婚惊怒交加策马出府，刚好遇到你。我们的人从那时就盯上了你们。”
“这么说，我的马失足将我甩落以及心月掉下山坡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了？”凌祈沉吟了一下：“那么，翡翠和李嬷嬷，哪一个是你们的人？还是，她们俩都是你们一早安排在水府的？”
我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含含糊糊得说：“心月是我嫡亲的表妹！”
“原来你真是如烟的女儿！”凌祈轻叹一声：“当年如云二烟名动江南之时何等风光。云烟因为水啸天以及永寿王爷的纠葛而成为红颜祸水！而你娘，爱了方惟忠一辈子甚至放弃成为永康王妃。最终，又得到了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凌澈怜惜得看着我：“那么你呢？方皓月！如果你不是深爱着皇兄，又怎么会放弃你爹的全盘计划并舍身替他挡那一刀？你可知道，你爱上的，也是你不该去爱的男人！”
“不要说了！”我将头埋进被褥里：“求你，不要再说了！”
凌祈温柔得叹息一声：“离开他吧！趁着自己还能全身而退，离开他吧！你……”
“砰！”门忽然被人大力踢开，凌澈铁青着脸走进来：“凌祈！你好大胆子！真以为朕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敢动你！”
凌祈深深看了我一眼，对着凌澈深深一揖：“皇兄！祈明日就会离京，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请你好生照顾母后！”说完，苦涩一笑：“荣华富贵和皇位，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始终只是她一个人！”
凌祈走远后，凌澈微微皱着眉头：“他要去哪？怎么这么古古怪怪的！”
我凉凉一笑：“他去找他的幸福！”
直到凌澈霸道得吻住我：“不许为其他男人掉眼泪！你是我的！”是，我才发觉自己的泪水早已簌簌而下。
凌澈在我齿间呢喃：“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我心神俱碎，绝望得闭上了眼睛。
在凌澈监视的精心调理下，我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右胸的伤口虽还有点隐隐作痛，但已经结痂。这天凌澈盯着我服完汤药后，我犹豫着说：“我想去见见水啸天！”
凌澈微微抿起嘴角：“去见他做什么！”
我低低叹息一声：“他，他毕竟是我爹！”自养伤这段时间起，凌澈和我说话便不再以朕自称，也纠正我“臣妾”的称呼。一想到此后永久的别离，我也不曾推拒。就算是全了我想与他成为平常夫妻的一个梦想吧！没有皇帝，没有皇后，更没有两个朝政的对峙。他只是我的夫君，就算只有这短短的一两个月时间，也足够我用余生去缅怀。
尽管不情愿，凌澈还是不愿违逆我的意愿，勉强点了点头应允了。
水啸天由于是重犯，被关在一间单独的囚室里。阴暗潮湿的囚室里发出一阵霉馊味，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黯淡得发出微弱的光。水啸天原本保养得很好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原本光滑儒雅的脸上充斥着如刀的皱纹，一头黑发中也星星零零得混杂着新长的白发。
凌澈担心他会伤到我，因此早命人将水啸天五花大绑。还令他的贴身侍卫暗影随身保护我。进入囚室后，我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先退下。暗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行了个礼缓缓退出。
水啸天见到我，浑浊的双眼里尽是愤怒，挣扎着想向我扑过来，我嫣然一笑伸手封住他的穴道。水啸天浑浊的眼里尽是血丝：“小贱人！”
我不由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压低声音缓缓的说：“贱？再贱有你贱？身为星辰国的将军竟然叛国，身为天昊国的丞相又想弑君。你可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死在你的犯贱上？”
水啸天的眼睛渐渐睁大：“你，你，你是谁？”
我高深莫测得看着他：“本宫自然是天昊国的皇后！”
水啸天面目渐渐狰狞：“不愧是我水啸天的女儿，为了富贵竟然连自己亲生母亲的性命都可以不顾！”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朵精致的珠花，满意得看到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不知何为亲情伦理？”
水啸天脸色铁青：“贱人……”
我心中的勃然怒气一下子冲到脑门，我不假思索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星辰国和天昊国无辜的臣民打你的。打你这个朝秦暮楚，无父无君的奸佞小人！”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打过去：“这一巴掌是替如云二烟打你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云烟怎会背负上红颜祸水之名遗臭万年，如烟因为你无法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厮守到老！”
望着水啸天红肿的脸，一巴掌又打了过去，我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轻轻得说：“这一巴掌是替心月打的。你扪心自问，你可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望着被打蒙了的水啸天，我胸中的郁闷之气终于得到纾解。感觉到一线暖暖湿湿的液体顺着手臂蜿蜒流下，只得冷冷得看了他一眼，弯身走出囚室。
凌澈下朝时，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我有点心慌，想必暗影已将刚刚囚室中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是不是对我打水啸天的事情很是反感？
凌澈伸手欲解我的盘扣，我不由自主得躲了一下，但被凌澈微皱着眉头用眼神制止了。凌澈轻柔地解开我的外套，细心查看了下翡翠为我新包扎的伤口：“为了那种人，值得弄伤自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