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暗流涌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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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渐白，正是瀚海一天中最冷的时刻。
这是一个瀚海沙漠中典型的临时聚集地，比起星罗镇这样的地方简陋了很多。在一座庞大沙丘的背后，一滩浑浊的湖水，几丛低矮的灌木，就是这座小小绿洲的全部组成部分。
在沙漠中，经常会有这样的小小绿洲，在某次暴雨后出现，或者因为地下暗河的一次改道而从地下喷涌而出。但是其中绝大部分，都在不超过一个月的时间之内消亡，有的甚至不曾被人畜发现。
眼前这个被沙戚族人成为“莫利亚”的绿岛，在这种绿洲中还算是年纪较大的，虽然它的水源也在一天天枯竭，从一片清澈的湖泊，枯萎成为一个浑浊的泥潭。
现在这片小小水塘的旁边，还有三支来自不同方向的商队。而其中占据着位置最佳的上风口的那支商队规模最小，却用驼马和货物将自己牢牢地围在中央。两名披着斗篷，连脸都不露出来的商队护卫，彻夜守卫在北边的山头上。
“天快亮了。”其中一人揉了揉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如果是严羽在这里，便能听出这两个的对话用的是图蒙语。显然这一支“商队”，同样也是一支来自于西华城的搜寻队。
在沙漠中骑行一天之后还要守夜，即使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何况现在已经是拂晓时分，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刻，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来一颗吗？”另一个图蒙士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翻开折得皱皱巴巴的纸包，从里面捻出一颗红色的小药丸。
“你自己来吧，我对这玩意儿可没什么兴趣。”先前那名军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往旁边挪了点地方。
擦的一声，却是后面那位军士点燃了火折子，然后用火在那红色小药丸的下面熏了几秒钟的时间。受到火焰的熏烤，那小药丸上面的红色顿时变色，化为了略带紫的白色。那军士充满血丝的眼中顿时闪现出几丝兴奋来，一口将那小药丸吞进了嘴里。
药丸一入口，那军士脸上马上显出一副飘飘欲仙的神情，摊开双手双脚，在沙丘上趟出了一个大字。
“这死家伙！”先前那位军士骂了一句，又往外走了两步，好像生怕闻到小药丸被火烤出的味道，勾起自己的瘾来。
然而就在这时，他脸上突然神情一变，变得极为专注，好像在侧耳倾听什么。
“托尔！”他喊了一声，但却没有得到同伴的回答。回头一看，那名吞服了药丸的军士已经现出一脸痴呆般的笑容，对着天空无声地笑着。
“王八蛋！”那军士咒骂了一声，趴倒在沙丘上，紧张地往四面八方望去。
但是视野之中，只有无尽的苍茫，除了延绵无际的沙丘之外看不到一丝活物。
“哪儿来的声音？”那军士迷惑地掏了掏耳朵，但是耳朵里传来的嗡嗡声不但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大。
忽然间，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空。
只见乳白色的东方天空中，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流星一样划过天穹，却是直奔自己的方向而来！
那士兵的嘴张得越来越大，而空气中那让人烦躁的嗡嗡声也变得越来越响，视野中，那道光芒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在光芒的顶端，已经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光球，正是那光球掠过空气发那嗡嗡的破空声！
“队长！”那军士猛地大吼一声，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一支哨子。
刺耳的哨声划破整个营地的上空，然后在一声轰隆巨响中戛然而止！
那巨大的光球毫不减速，就这样凌空砸在了那军士所在的沙丘顶上！那庞大的冲击力，顿时将整个沙丘都夷为平地！
气流卷起的沙土如同暴雨一般泼向水塘边的帐篷上，那几支商队，还有伪装成商队的图蒙搜寻队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出来。
入目的只有满地的狼藉，整个水塘，还有大约一半的帐篷都被埋在了沙土下面，就算是没有被那巨大的光球砸死的人，在小山一般的沙丘埋上之后也断无生理。
飞来横祸！每个人心头都生出了这样一个感叹。
然而就在这时，从那巨大的光球中又跃出了十多个人影。他们的速度堪比鬼魅，手中都持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如同十多道闪电突入到幸存者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整个宿营地中响起，不过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在那之后，整个营地都陷入了死寂之中，除了那十几个从光球中跳下来的人之外，原本这个临时聚集地中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灵。就连那些驼马也都被杀死，血流满地。
那个光球外壳上的白光渐渐地消散，露出里面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铁球。铁球的表面坑坑洼洼，好像被无数的锤子砸过一般，但是在那些沟壑中间，还隐隐透出些铭刻的符文。球体上的白光虽然消散下去，但是那些符文上仍旧有淡淡的光芒闪烁。
“动作很快，都是杀人老手了啊。”一个穿着长衫的文士从大球唯一的一扇门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前，那十二个手拎着血淋淋长剑的战士正目无表情地慢慢往回走。走在最后面的那人还在不住地左右扫视，似乎在搜寻这片废墟下面还有没有活口。
“还不是多亏了你们影殿的准确情报。”为首的那名战士看上去已经有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浓眉大眼，但是左边脸上却有巴掌大的一块黑斑。他将手中长剑轻轻一甩，剑刃上附着的血液顿时被甩了出去，剑身变得光滑亮洁，好像被精心擦拭过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