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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察觉了，并未回头，只是加了加分贝，却不大:“进来。”
林竟咳了咳，抬步过去了。
手里拿了张纸，是病例单。
“写得很明白，你自己看吧。”
他接过，却只是昂着头，怕泪落下，再哭，就真的是丢脸了。
苏苏啊。
你看看我，你的顾随，这辈子没哭过几次的顾随。
在这三年中，每一次，都哭得肝肠寸断。
你别辜负我的满腔深情好不好。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顾随。”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里早已没了泪，那双黑漆漆的眼，无声的盯着林竟。
“嗯。”
“苏执她……”
他想说别等了，一个多月了，要醒早醒了，你别这样成不成？
她醒不了，可你还活着。
说不出的。
他没那么残忍。
林竟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她这么爱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他点了头，没了后话。
林竟退了出去。
快出门时，忍不住用余光瞥了眼。
椅子上的少年，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坏出天际的顾随。
如今啊，像没了灵魂，像失了初心，像断了前路。
他忍下了酸涩，出了门。
不该看的，多看一眼，都觉得心凉。
那张病例单，是顾随的。
顾子亦醒时，发了疯般说顾随是杀人凶手。
要拉他跳湖，想淹死他。
谈及苏执，他说自己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随在病房里，当着一大群医生和警察，把他打了个半死。
七八个人拉他。
接近三个学过武术，硬是阻止不了。
最后打了一管镇静剂，才勉强制服他。
经过检查，得知顾随心理有问题。
病情很严重，却偏偏是他自己，在努力压下情绪，积累的太多，终有一日，会爆发，抑制不住。
听完后，他差点崩溃。
如此说来，上次的手术，根本没能直接根除。
是顾随，在凭着自身的意志，强行将第二重人格，压下了。
接下来的话，他没敢听。
也就是说，如今的顾随，是个十足的疯子。
他跟他的母亲，没有太大区别。
不过是一直在忍，一个是早已爆发罢了。
顾随看了眼病例单。
精神有问题。
他轻轻一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病，根本就没有好过。
那种缠人一辈子的病，怎么可能说治就能治好。
可他明白。
顾随的病，是苏执。
任何人，如何激他，他都不会表露太多情绪。
能忍则忍。
可对于苏执，他忍不了。
一想到自己拿命去爱的姑娘，差点死在顾子亦那种人渣手上。
他恨不能一刀捅了他。
引他血，渡他身，剔他肉，拆他骨。
以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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